精舍大寮 一堂廚房助手的料理課

和彰化的師兄師姊回靜思精舍,承擔香積、出坡工作,體驗農禪生活。我分配到「大寮」學習,協助師父備料、擺盤、洗鍋具、回收整理等。

天未亮,大寮裏執事師父已開始忙碌。志工早會師父分享之後,我們來到大寮,從七點半到近午十一點是最忙的時刻;備料時,師父先示範刀法,然後切一個樣本,讓我們依循切條、切塊、切片、切絲、切末。

於我而言,除了學習師父做事的方法,也能看到少見的食材。例如在高麗菜盛產時,為了照顧農民,精舍大量採購曬成菜乾或醃製成酸菜,再冷凍起來;待菜價貴的時候,就可以拿出來使用。我們將高麗菜酸菜的菜葉撕成小片再切細絲,將水分擠壓出來;看似簡單,卻很辛苦,因為擠到手都跟酸菜一樣痠了。還有一次,師父拿來一小鍋醃製過的大橄欖,切開後,裏面的橄欖籽長著軟刺,橄欖肉愈厚,籽也愈大,愈難剝除。但這酸酸的橄欖,可以用來當湯底。

如果多用一點心,還可以發現師父的惜福精神。有些食材氧化變黑,師父薄薄削去表層,不願浪費。所有食物擺盤前,都要考慮大眾入口的方便性,這是一分利益他人的細心。餐桌上四菜一湯的料理,得來都不易;每喝一口湯、吃一口菜,都要很感恩背後每一個環節的付出。

小處用心,恭敬大眾

每完成一項工作,就等待師父交付下一項;不過志工都怕「失業」,所以會主動找事做。

「師父,需要幫忙嗎?」看到師父正在切金針菇,我問。

「好,如果有黑黑的要拿掉……」師父挑除金針菇上的殘餘培養土,再切兩刀成適當長度,並且分開置放。師父叮嚀我,一次不要切太多,才能洗乾淨。

我拿來三個大盆子盛水,再以三個有洞的小盆子放金針菇,洗好拿起瀝水,再放到下一盆水,如此乾淨又快速。大家庭的好處,就是馬上會有人來接手第二、三道,再送到前端料理區,合和互協下又完成一項備料。

已接近行堂時間,師父提醒我們動作快一點。我與另一位志工將滷好的豆腐擺盤,豆腐軟嫩,手腳快還要細心。水果區的志工也在洗、切、擺盤中分秒必爭;直接入口的水果用三道水洗過,再過一道冷開水或鹽水。

晚間藥石後,遇到剛從田裏回來的德募師父,三輪車上載著甘蔗;我們隨順因緣,幫忙洗甘蔗、削甘蔗。戴好手套,師父教我們削好一頭要換另一頭,手不能接觸削好的部分,還要過一道開水才可以。師父說,要給大眾吃的,一定要這麼做。

師父動作俐落,在削好的甘蔗上用刀輕輕畫圈,一節節就落在鐵盤裏。生手的我們奮戰許久,胖胖的甘蔗,被我們削到剩下細小的一支。

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,極微的法從靜思惟中得。精舍處處有法,多用心也能從不起眼處,學到日常的智慧。小處用心也是尊重恭敬修,也是利他,我學到了!

上人講《法華經‧分別功德品》時,說「持法,兼行六度廣化」,就是平行六度,不只有偏行顧自己。我看到精舍師父承擔數十種執事,七天輪一次執事,項項都要學、要做,鋤頭會拿,鍋鏟會拿,筆也要會拿;真正是挑天下米籮,擔如來家業,六度廣化。

累嗎?對執事大寮的師父來說,每天照顧五、六百人用餐是日常,很難說不累,但是師父們以遊戲人間的姿態,做好本分事。敬佩師父這分堅固不動的願行,也想到自己提的是一個小家庭的小菜籃,能回到精舍體驗農禪生活,親近師父們清淨的智慧,若非生生世世的法緣,怎會如此親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