頸椎退化與帶狀疱疹同時來襲,從尋醫到治療,深感不由自主的困頓,卻也是觀照生命意義的契機。進入老化階段並不意味著衰敗,可以照亮自己,也照亮別人!
以往到醫院,只是看小病或做例行檢查,對色身的無常變化不曾有深刻的體會。兩個多月前,同時受到帶狀疱疹和頸椎退化的襲擊,從尋醫到治療,深感不由自主的困頓,對生命的歸依才開始有切身的明白。
我自認生活簡單規律,一向注意運動和營養,這次頭頸感到莫名的沉重痠痛,民俗按摩也無法緩解,便到醫院不同的診間尋求醫治。經過四位醫師,加上X光、電腦斷層、驗血的判斷,確定兩項病名,從此展開密集拉脖子復健、紅外線治療儀照射、吃藥的療程。
一週三天前往醫院,另三天到中醫診所針炙。初期倍感昏沉無力,無法開車,無法做好洗衣、洗菜的簡單家事,過去的習慣標準不得不放下,每日告訴自己耐心做「病人」就好。在就醫過程中,肉身就像「黑盒子」般,慢慢被揭開這兒那兒的毛病,果真印證經典所指「非我所有」。
我開始注意到四周男女老少的病患,特別是那些手腳已不聽使喚,需吃力做緩慢復元的動作,甚至已全然癱瘓在輪椅上的人們。復康巴士如潮水般湧向醫院的側門,接送的病患多半是木然的長者,彼此的神情模樣竟然都很類似。他們正走向人生的終站,不知走過的路有多少滿足和遺憾?而在醫院的某個樓層,剛誕生的嬰兒給父母家人帶來喜悅和希望,醫院真是生死流轉的場域,有悲歡離合的種種景象。
如果所有人的起點和終點都一樣,皆會消亡,生命自是平等且相互無礙。好好珍惜能呼吸的這口氣,各自開發生命的潛能和價值,接受四大假合的因緣變化,開發這等心性智慧,不被是非恩怨所困,才不至於虛度此生吧!
進入老化階段的生命並不意味著衰敗,病苦也是全面觀照生命意義,獲得新生的契機。十八世紀法國思想家儒貝爾(Joseph Joubert)看重內在靈魂的細膩感知,生病時尤其敏銳,他說:「一個有用的生命進入黃昏期,會自備燈火。」自備的燈火不只照亮自己,也照亮別人!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