災後復原包括兩個階段,
第一階段是短期的應急建設,例如慈濟幫忙弱勢民眾修繕屋頂;
第二階段則是長期整備,例如讓偏鄉宜居,
如此一來,地區的韌性、互助的機制就能出來了。
災後復原包括兩個階段,第一階段是短期的應急建設,例如慈濟幫忙弱勢民眾修繕屋頂;第二階段則是長期整備,例如讓偏鄉宜居,如此一來,地區的韌性、互助的機制就能出來了。
以都市韌性的防災角度來看,對應氣候變遷的調適能力,跟災害管理的四階段有關—事前的減災、整備,災害發生時的應變和災後的復原。我們能從這四階段來提升面對災害的韌性。
首先「減災」就是長期建構基礎設施,擬定好相關政策;減災的一大關鍵,是災前模擬。臺灣做過不少水災的模擬,例如國家災害防救科技中心(NCDR),過去即針對不同降水情境,進行過許多淹水情境的模擬。模擬的成果可做為災害應變的事前準備。
就像在易淹水地區,要事先發沙包、調用抽水機等等,對於颱風引起的水災,其實人們的抗災經驗與能力相對較好。而愈早準備好,損失就能減少。
但從這次丹娜絲風災來說,可以看到過去防災對於強風的災害模擬是比較被忽略的。對於十六級、十七級強陣風進來,我們缺乏風災潛勢的地圖,對脆弱建築物辨識也不夠,哪些類型的建物可能會受到強風損壞?電力系統受損的可能模擬狀況?若能事前掌握這類資訊,才能找到災害熱區或缺口來做事前整備。
兩年前,小犬颱風重創蘭嶼,同樣吹倒很多電線桿,造成全島停電,情況與這次有些類似。二○一○年凡那比、二○一五年蘇迪勒……雖然臺灣有不少颱風經驗,可是對於第一階段減災、特別是強風災害部分,做的是不夠的;過去雖然有學術單位做風災模擬的研究,但顯然整體投入仍是不足。
從減災角度看這次風災,以基礎設施災損為例,台電統計倒了超過二千支電線桿;未來如要將電力系統全面地下化,經費可能比較難,但可以思考的是評估部分地下化,或是更換成抗風強度更高的電線桿等因應措施。
此外,在脆弱建築物事前強化部分,我們有一項「都市危險及老舊建築物加速重建條例」,可以改善建築物的強韌性。但條例主要針對「都市地區」危險老舊的建築,透過補助或獎勵去重建;對於鄉村、海邊等較脆弱的建築,似乎較沒有相關政策協助及早改建。減災階段,需要制定政策去增強韌性,更多的資源應該要投到事前的階段。有了較完整事前的減災準備,才能減少災損以及事後救災的壓力。
許多老人家即使面對這百年一遇的風災,依舊不願離開,捨不得住了大半輩子的家鄉。(攝影/黃筱哲)
強風過境,復原輕重緩急
當災害已經發生,災害復原是非常重要與急迫的工作。像現在丹娜絲颱風災後,災民家園、心理的復原,慈濟都投入了許多第一線的協助。
而除了先緊急復原讓災民有棲身之所外,最近有學者們在討論,嘉義或臺南這些三合院老房子,也是鄉村地景的一塊。政府可能有必要全面清查,做出一些建物重建設計的指引,來兼顧古厝的修繕維護,同時也能夠減低災害的威脅。
不過,近期屋子都在漏水,老人家生活很不方便,若立即要求原瓦重建、兼顧文化等等,也與現況不符。
因此,我認為可以分成兩階段,第一階段是短期的應急建設,例如慈濟幫弱勢民眾修繕屋頂,第二階段則為長期的整備。
歷經這次災害經驗,對於「災前整備」和「災中應變」,也應該有所反省。
其實臺灣在災害應變方面經驗很多。過去在面對水患、土石流,不論是預警系統、提前疏散、指揮所的調度乃至國軍出動協助民眾撤離、幫偏鄉度過災難, 都有一套應變措施。
這次風災比較嚴重的是斷電問題,還有網路設施毀壞,造成資訊出不來,外界不知道有這麼多長輩的屋頂都破了,因此影響到救災資源與人力調配。
另外,特殊脆弱地區,應有特別應變設計,例如老人安養中心有醫療設備的不斷電需求,提前或緊急調度發電機備用是必要的準備。如果能把臺灣面對其他災害的整備應變經驗對應到風災,全面檢視與制度設計,很多問題與災損應該能夠較為減輕。
古厝新生,參照日本經驗
至於偏鄉高齡化的問題,不能用短時間的災害事件來看待,必須以長期性政策來對應思考。這次的重災區,長期缺少經濟發展機會,年輕人外移。應急建設,是讓居民能夠安全;長期整備,則是讓災區找到它適合的發展模式。
以日本為例,高齡少子化比我們早,人口老化的鄉村地區在災害發生時也遇到沒辦法自救的問題。於是,日本在國土計畫框架下推出地方創生,創造工作的機會,以及地方微型產業推動。
這不是讓它變成大都市,而是讓偏鄉也能夠發展出特色產業;有了工作機會、有一定的人口居住,如此一來地區的韌性、互救、互助的機制就能改善了。
所謂的韌性,常常是透過經驗學習而得。大家應該要認真去看待災害威脅;減災如果做得好,救災跟應變的需求就會減少,而復原階段做得更好的時候,會讓整個防災的韌性更強。跟時間賽跑,在面對下一次災害時,損失與衝擊就會降低了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