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援日本大阪街友過冬─謹守自肅 愛不宜遲

大阪愛鄰屋為緊急夜間避難所,由釜崎支援機構管理,在工作人員陪同下,慈濟志工在去年六月解封時為街友分送咖哩飯。

日本大阪的西成區以「日雇工」仲介盛極一時,隨著泡沫經濟後的不景氣,成為街友集散地;
去年因防疫措施而暴增的失業人口,在街上找尋三餐一宿,
卻面臨慈善組織暫停供食,加上疫情跟著凜冬再起……

日本大阪的西成區以「日雇工」仲介盛極一時,隨著泡沫經濟後的不景氣,成為街友集散地;去年因防疫措施而暴增的失業人口,在街上找尋三餐一宿,卻面臨慈善組織暫停供食,加上疫情跟著凜冬再起……

二○二一年初,日本新冠肺炎疫情擴散加劇超乎預期,來到最高峰,「日本醫師會」出面呼籲:大阪府已在醫療崩壞邊緣。元月九日,日本第二度宣布進入「緊急事態宣言」;元月中旬,確診案例激增,二月初突破三十九萬人感染。

日本NHK報導,根據厚生勞動省統計,受新冠病毒感染擴大影響,遭解雇與終止雇用等相關受害人士,至去年底已近八萬人,是疫情後第一批失業者。近幾十年來,日本非全職就業和臨時工人數大幅上升,再加上這些新增的失業者,如何避免大量新冠肺炎難民暴增而淪落街頭,是市政的緊要課題之一。

在大阪,街友與日雇勞動者多集中於西成區,此地「日雇工」仲介,在一九六○年隨著日本經濟高度成長曾盛極一時;九○年代,歷經泡沫經濟後的不景氣,這裏的臨時雇傭就業型態,長年來仍然提供失業者免於淪為街友的最後一線機會。

西成區的愛鄰屋緊急夜間避難所(あいりんシェルター),是由大阪市政府委外管理的日宿收容中心,提供街友及日雇勞動者免費短期住宿;疫情發生後,嚴密執行防疫措施,將收容人數從五百減至三百左右,由原本每日排隊入宿改為固定式床位,並在每張床位上裝置間隔簾,入口處徹底執行測溫與消毒。

避免三密 隔離不隔愛

日本去年入冬後,感染人數連創新高;十二月三日,大阪府舉行緊急對策本部會議,決定點亮「大阪模式」紅燈,籲請大阪民眾自肅,也就是不跨縣移動、避免不必要的外出。各個車站都張貼公告,呼籲人人務必戴上口罩,提高警覺,避免近距離接觸,防止疫情擴大。

慈濟志工天天緊盯著政府公告的確診數字,一方面與愛鄰屋夜間避難所管理人山中秀俊保持聯絡,研議十二月六日發放事宜。由於日本NPO法人釜崎(Kamagasaki)支援機構的介紹,關西地區志工與愛鄰屋合作冬令發放已邁入第五年。

先前志工在會議中討論,疫情再亮紅燈,下波寒流將到,是否避開這一、二週再發放,但是等到十二月中旬,疫情就會穩住嗎?此刻正是最需要冬衣的時候,在諸多不確定性中,志工決定物資要如期發放。愛,不宜遲!

兩百五十份冬季衞生衣、褲、襪及毛巾,共十二箱的物資送達愛鄰屋。山中秀俊說,勞動者們很期待今天的來臨,尤其是看到慈濟志工沒有因為「自肅」而延期,真的很感謝慈濟。

日籍慈濟志工中村省吾,熟練地為兩位第一次參加發放的年輕志工示範標準動作,以九十度鞠躬、雙手呈送物資。江佾澄來日打工度假,因為雙親都是慈濟環保志工,所以抵日後他主動聯絡,表達參加意願:「幫助別人,就是在為自己造福。」今天讓他充分感受到,每一個人都能夠被別人需要。

另一位年輕人是來日工作的卓樟汶,他說,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慈濟的發放要以這麼正式的方式進行,這次親眼看到,真的感受到這個九十度鞠躬的力量,能夠讓溫暖直達對方!

室外空地設置長桌發放,志工只有五人,然而有這兩位年輕人的加入,腳步也彷彿輕盈了許多。機構人員負責在內控制人數與安全距離,慈濟志工余瓊珠露出安心的笑容:「日雇者一位接著一位來,有了間隔,就不會有群聚的問題。」

山中秀俊感謝慈濟,從以前到現在持續支援日雇工朋友們,因此再次主動製作愛心募款箱,希望人人發揮一分救人的力量:「我們能回饋的,只有這麼一點點,即使這樣還是希望幫上忙。」

多年互動,日雇工朋友們領取物資之後,會從零錢包中拿出錢幣捐出。七十七歲的秋庭益夫,捐款後許願「社會祥和」;因為疫情控管,七十歲以上不能入宿,有六個月的時間,他被迫住在外面:「我打臨時工、清潔工,但仍不夠吃飯。我年紀太大,已經找不到工作了。真的很謝謝你們!」

嚴寒十二月,志工在愛鄰屋為日雇者送來禦寒貼身衣物,這也是第五年在此舉辦冬令發放。

守住防護底線 穿梭暗角

疫情下,工作機會更加減少,大阪府在去年四月七日首次宣布「緊急事態宣言」,原本固定提供熱食的許多志工團體包括慈濟,也因此暫停發放,對日雇工與街友們來說影響不小。慈濟熱食發放窗口志工余瓊珠,不斷致電山中秀俊,轉達關懷;當三月至五月間全球一罩難求,慈濟仍設法為愛鄰屋送上口罩、酒精、消毒液、飯糰等物資。

六月一日,志工得知禁令解除,立即聯絡山中秀俊,確定恢復每月一次的熱食發放。雖然只是一餐飯,但志工們更想傳達的是愛的溫度。

不過,疫情還沒得到控制,不能掉以輕心,仍要避免三密:密閉、密集、密切接觸;前一晚,真鍋慶子與余瓊珠將兩百二十人份的食材運到家裏切洗完畢,隔天再拿到愛鄰屋烹調;下午一點半左右,住在愛鄰屋附近的志工陳美月,騎著腳踏車到達集合,共六人完成發放。

山中秀俊推估志工人數應該會減少,主動邀約十位職員前來協助料理;為避免群聚,建議改為發放便當。愛鄰屋這幾個月也非常忙碌,「只煮過一次熱食給勞動者們吃,慈濟志工不怕危險來煮熱食,非常感謝。」山中秀俊誠摯地說。

疫情起伏不定,七月發放改為飯糰,時近端午節,志工也特別再準備兩百顆素粽。因為防疫要求,想要單純提供一餐熱食,也變得不容易,只能持續提供飯糰應變。

對於疫情後新增的街友,山中秀俊與許多團體合作,提供大阪區域內的住宿與工作機會,「這是一群會最先被遺忘的人。人命沒有貴賤,所以我必須更努力去做這些事。」

每一回在愛鄰屋發放完成後,志工們總會再前往附近巡迴,針對散居在周邊街道的街友們發放,為露宿大都市角落的他們送上一點溫暖的祝福。全球的疫情似乎還看不到出口,然而,愛不能停!